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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夕阳西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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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月的暖风吹拂着莽莽群山间的密林,飒飒作响。

    落日的余晖映照着万物复苏中的大地,生机勃勃。

    遥望下曲阳城,马上的聂辽终于长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传奇难度的关卡地图竟然如此丧心病狂,比例尺为1:1。

    从魏郡邺城到巨鹿郡下曲阳城,全程四百余里,幸好他坐骑品级高,否则得跑断腿。

    就这还浪费了他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。

    他伸手抚摸着玄龙马黝黑的鬃毛,随口画了个大饼,“这一路生风,难为你了。等我这一章关卡通关了,给你找个漂亮的母马。”

    玄龙马突然一声高亢的嘶鸣,似是对此表示非常满意,随即向着城门迅疾狂奔而去。

    转眼之间,一人一马便来到了城门口。

    看着城门口那些头裹黄巾、手持长矛的兵卒,聂辽轻提缰绳,放慢马速。

    不是他不敢杀进去,实在是洗个澡太费劲了,来回卸甲再披甲,他真不想再整一身血。

    看来得改变一下策略,不能再像杀张角和张梁时那么莽了。

    他转头看了看肩膀上的金色雀鸟,长叹道:“你啥时候能长大啊……为了抽你,花了我好几个月的工资,而你现在却只会吃吃吃,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用得上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啾?”金色雀鸟歪着脑袋看着他,似是不能理解,我为什么要长大?摸鱼不香吗?

    聂辽盯着城门口的数名黄巾军兵卒,心中计定,翻身下马,一手握着长刀,一手牵着缰绳,缓步而去。

    “站住!什么人?”一名黄巾军兵卒将手中长矛向前一指,高声斥问道。

    “在下乃受天公将军所遣,自邺城而来,给地公将军送马。”聂辽淡然回道。

    几名黄巾军兵卒闻言,看向聂辽的目光顿时和善了不少,再看向玄龙马时,那更是双目放光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没什么眼力,不会相马,但并影响他们对纯色毛发的马的喜爱,只可惜这马不是纯黄色的。

    “马留下,你可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几位同道,在下须得面见地公将军,请他老人家手书一封,在下方可返回邺城复命。”

    几名黄巾军兵卒一想,倒也有理,便低语商议一番,由两人带着聂辽入城,面见张宝。

    一刻钟后,聂辽跟着两名黄巾军兵卒来到张宝居住的府宅,环顾之下,他才发现,这是原来的下曲阳官署,也是下曲阳令的府邸。

    他不禁在心中感叹,这游戏制作的真良心啊,处处体现着细节。

    就连那些黄巾军杂兵,好像都拥有独立思考的智能,竟然命令他进府之前交出武器。

    他一句话,这长刀也是送给“地公将军”的,果然过关。

    可能是觉得在自家地盘上,而且还是“地公将军”的老巢,在如今黄巾军烈火燎原的大势下,他们全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聂辽的安全隐患。

    贼就是贼,一声“蛾贼”,千年不昭。

    聂辽牵着玄龙马,在府中厅堂门外等候不多时,就见一名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,披着一身丝绸黄袍向他大步走来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本将军怎么从未见过你?你何以不戴头巾?”张宝看着聂辽,眉头轻皱,似是有些疑惑,有些不快。

    主要是聂辽那一身威武的玄甲,手中那一柄慑人的长刀,以及他肩头那一只金色的雀鸟太显眼,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的太平道信徒。

    “在下张辽,将军勿疑,莫要在意那些细节。”聂辽轻轻一摆手,未免张宝起疑,他将长刀刀柄插入地中,上前一步道:“来,将军且先看马。”

    张宝见这少年倒是真不客气,好像是他多年故友一般。

    虽然这少年有些无礼,但他也并非讲究礼仪之人,而且他兄长断然不会骗他,宝马宝刀在此,还能有假,还能跑了不成?

    他看了聂辽一眼,点头道:“好,本将军看看是何等好马。”

    他刚迈步靠近玄龙马,玄龙马立时向后退去,同时不住地打鼻响。

    “将军,此马怕生,此处人多,它有些畏惧。”聂辽见张宝伸手摸向缰绳,当即作势环顾四周,出声提示道。

    张宝闻言,看向厅堂外值守的数名黄巾军兵卒,命令道:“你们且退下,莫要惊了本将军的马儿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,这……”

    还未待黄巾军兵卒劝阻的话说完,张宝当即不耐烦地一扬手,“去去去,出去!”

    “诺!”数名黄巾军兵卒见此,顿时不敢再言,当下便出了厅堂的外门。

    见部下都已退去,张宝又伸手摸向缰绳。

    “盛世,踢死他,别让他叫唤。”

    还未待张宝反应过来聂辽话中之意,他便见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。

    的确,因为这是他此生最后一幕。

    只见玄龙马一改刚才的安静,突然之间掉转马头,扭动后臀,前蹄在地,后蹄腾空,待两只后蹄转到张宝面前时,猛然蹬出。

    砰的一声闷响,玄龙马的两只后蹄不偏不倚,正好踏在张宝的胸前,令其胸骨深深地凹陷了进去。

    玄龙马的后蹄还未落地,张宝便向后倒飞而去,不过却被早有准备的聂辽伸手接住。

    “将军何以如此?我说了,此马怕生,你还不信。”聂辽看着怀中一边呕血一边死死瞪着他的张宝,轻声一笑,将其平放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转身拔出长刀,对着张宝的脖颈,唰的一刀挥过,随即快速向后退去。

    成功,滴血未沾。

    不过这人头是新鲜的,也有血。

    沉吟片刻,他走进内门大开的厅堂中,随便找了个帷幔出来。

    将张宝死不瞑目的头颅拎起,待得脖颈断口的血流得差不多了,他用帷幔将人头裹了好几层,打包好之后,挂在玄龙马的得胜钩上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还得找一下这家伙的帅旗啊?算了,走了。盛世,给我撒丫子跑起来。”聂辽握着长刀,翻身上马,攥着缰绳的手轻轻一抖,玄龙马立时向厅堂外门冲去。

    待到门前,马速不减,径直撞破木门,奔腾而出。

    待那些门外的黄巾军兵卒反应过来后,聂辽一人一马早已扬长而去,直奔城门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功夫,他便纵马奔出下曲阳城。

    出了城门,玄龙马一路向南奔驰。

    “盛世,只要跑得快,天下母马都是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夕阳西下,断贼人在天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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