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吉神的一只手，并没有握着谷物的雕塑，食指直直地指着天花板。

    “四面墙都没有，难道门在天花板上？”李铁大步走上二楼，掀开了所有的地毯，但是依旧空空如也，，二楼的书房窗户没关，一阵风吹来，窗户噼啪作响，李铁印象中，二楼的窗户应该是关好的，难道自己记错了？

    他走到窗前，风停了下来，他遥望窗外，用手电筒四下照着，一点微弱的闪光透过树影，若有若无地闪动着，李铁走出别墅，靠近那光亮。

    一个成色很新但是已经被泥尘沾染得脏兮兮的娃娃，被放在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房门口，玻璃做的眼球望着刚刚别墅二楼打开的窗口，那微弱的闪光正是他眼睛的反光。

    李铁拿起娃娃，觉得这个娃娃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
    红色的头发…好像正是刘薇客厅中，秦敏敏照片抱着的那个娃娃！

    这个破败的小屋在别墅的户型图规划中并不存在，应该是何雅私自建造的，那铁皮门锈迹斑斑，并不结实，李铁一脚就踢开了，里面十分昏暗应该没有安装灯光，他私下摸索着墙面，墙体是并不厚实的彩钢板，既不隔音也不隔热，屋内也是各种杂物、货架，空气中霉味和锈味弥漫，甚至有些人呛人。

    谁会把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安置在这里？除非…

    李铁有些难以接受脑内的想法，他觉得就算再穷凶极恶，至少不应该把屠刀挥向一个无辜的小女孩。

    李铁细细地嗅着，庆幸自己没发现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不由得松了口气，这时候其他警察包括高思思也跟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高丝丝打起手电，照亮四周，“这里的玩具是不少，不过都很旧了，款式也很老，甚至还有我小时候玩的铁皮发条青蛙。”

    高丝丝拧了拧青蛙背后的发条，但是青蛙并没有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啪”，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，之后传来八音盒转动的音乐声，那旋律是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。

    “这里基本上所有玩具都不能用了，只有这个还能转？”高丝丝的手电照着地上那个转动的八音盒，上面的小天使兀自转着圈，发条银光闪闪，看上去保养得十分完好。

    “可以松口气了，秦敏敏百分之九十还活着。”李铁看着那个音乐盒还有些开心，指着一个货架说道，“把这个货架挪走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？”跟随而来的警员只是问了一嘴，但是手上已经动了起来，与其他警员一起，搬走了李铁所指的货架，下面露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门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货架，你怎么知道是这个？”小警员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货架的刮痕比其他的要多一些，刮痕也新一些，应该是经常挪动。走，进去看看。”李铁咬住手电，第一个走了下去。

    门下面是一条悬梯，下了悬梯是一条并不宽敞的小隧道，走了约莫二十米到尽头，又是一个悬梯，上面是一个差不多的小门。

    李铁爬上去，轻松地推开了门，快速探头上去，用手电探照，上面的房间空无一人，高思思还有其他警员紧随其后，手电筒所照之处，是一样款式有些老旧但是保养得很好的老玩具，还有一些还贴着标签的新玩具。

    高思思摸索到一个开关，打开了房间里的灯，这个房间没有窗户，用的是通风管道换气，儿童床、玩具、绘本一应俱全，应该是最近用过。

    李铁本来有些松懈下来的神经，看到这一切之后更加安定了。

    “孩子应该安全，至少目前是，哪个穷凶极恶的歹徒，会给人质安置得这么舒适？”李铁拿起一个崭新的娃娃，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娃娃还挺贵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毕竟是绑架，必须把孩子找回来。”高思思四下扫视，用羁押人质的条件来对比，这里确实温馨过了头，只不过再怎么温柔，绑架犯就是绑架犯。

    “现在基本确认何雅绑架了秦敏敏，正式发布通缉令吧。”李铁说道。

    高思思拿起手机，拨通了警厅的电话，正要将情况与指挥中心同步，却不料那边传来个振奋人心的消息，“高速公路收费站传来消息，何雅在驾车出省的时候被留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走！”李铁兴奋地往外走，但是临出别墅想了一想，拿上了秦敏敏的玩偶还有那个八音盒。

    一行人拉响警笛，一路赶往何雅被截留的收费站。

    “你们凭什么截留我？！”何雅在与收费站工作人员争吵。

    “凭这个。”李铁掏出那个脏兮兮的娃娃，“这个是失踪儿童秦敏敏的娃娃，她在你名下的别墅出现过，甚至可以肯定她在那里生活过。”

    何雅见状不再出声。

    “搜车！”高思思一挥手，一众警员打开何雅的轿车后备箱。

    何雅一脸淡定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秦敏敏不在她车里，她不可能把秦敏敏放后备箱的。”李铁把八音盒的发条拧上，清脆的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响起。

    何雅盯着八音盒上转着圈的小天使，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伤害那个与你孩子一样的女孩，但是你的同伙，是能活活直接一个女人的恶徒，现在那个女孩对他来说，可能只是个逃跑的累赘，或者说活命的筹码，你已经跑不了了，要是同伙知道你被抓，那个累赘一般的女孩什么下场，你也应该能想到。”李铁把八音盒放在何雅手里，“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怎么没的，但是我想秦敏敏跟他一样，也想活着，有很多玩具，有很多朋友。”

    何雅的眼眶已经通红，两行泪水流下。

    她嘶哑地吐出几个字母和数字：“津tj2277，黑色桑塔纳。”

    李铁记下了这个车牌号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何雅：“若你不是杀害秦敏敏父母的人，我们不会将你的事告诉敏敏的。”

    “高思思，全线路截留这辆黑色桑塔纳。”李铁把号码交给高思思，高思思接过，拿起手机就忙碌去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没有杀人没有贩毒，在里面好好改造吧，这些玩具我们调查完毕结案之后，会封存好等你出来。”李铁安慰何雅，她并非泯灭人性之人，她身上并没有罪犯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戾气，“但如果你贩毒杀人，那么就留个地址我们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何雅盯着八音盒不出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