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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烧坏了脑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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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东宁县城,县衙大牢内烛火摇曳,四个看守牢房的差役分两班巡逻。

    夜已过半,衙役们经不住睡意侵袭,最后巡逻一次后纷纷趴在桌上睡去,鼾声如雷。

    一阵风过,挂在墙上的钥匙串碰撞间发出几声脆响,随即和一道青影一起往大牢深处奔去。

    末尾那间牢房里,桌上的油灯早已熄灭,只有墙上半尺窗口透进来一些光亮,照在下方的草席上。

    薄被落在一旁,一团单薄人影侧躺在草席上,凌乱青丝披散在后背,瘦弱的身躯因为春夜寒冷而止不住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商晚站在牢门处看了半晌,虽然看不到脸,但只看身形,里面这位应该是她的便宜相公吧?

    她用顺来的钥匙打开牢门进去,蜷缩的人影听到动静突然不抖了,却也没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“没睡就过来说说话,我有事情问你。”商晚把钥匙往桌上一放,两胳膊环抱倚在桌边。

    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,陆承景倏地睁开紧闭的眼,怎么是她?

    他撑坐起身,转过头,借着月光看向站在桌边的人,目光难掩诧异,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走进来的。”商晚打量着草席上的人,虽然牢房昏暗,但并不妨碍她看清陆承景的好相貌。

    俊美星目,眸如点漆,鼻子和嘴长得恰到好处。脸上有些脏,头发也乱糟糟的,却难掩其风华。

    这样的相貌俗称披个麻袋都好看。

    就是瘦了些,唇色白了些,脸颊也泛着异样的红。

    商晚微微蹙眉,原主的记忆里陆承景是早产儿,自小身体就弱,这是病了?

    “冷怎么不盖被子?”她走过去,捡起草席边的薄被,一股子酸臭味顿时涌入鼻端。

    她无视这股难闻的味道,直接将薄被往陆承景身上一裹,顺便在草席边上坐下,更近地端详她这位便宜相公。

    忽略味道的话,近看竟然更好看些,也耐看,就算当个花瓶养在家里也十分赏心悦目,更别提这位身上还有秀才功名,能给家里带来不少好处。

    商·颜控·晚有种自己捡到大便宜的感觉,唇边扬起几分发自真心的笑意。

    陆承景被商晚直白的目光看得略有些不自在,微微侧过脸,苍白的唇抿了抿,正想说些什么,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落在他滚烫的额头上,耳边传来低语,“果然发烧了。”

    商晚白皙的手指下移到他鼻端,发现连呼出的气都是灼热的。

    难怪不盖被子靠自个儿发抖取暖,原来烧坏了脑子。

    将他身上的薄被掖紧一些,商晚起身打开牢门出去。

    陆承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长睫半垂,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没多会儿,商晚端着半碗水回来,喂到他泛白的唇边,“喝了。”

    陆承景惊讶她竟然没走,掀起眼皮看她一眼,伸出左手接过,缓缓喝下去。

    哟,这不是挺乖的吗?哪有原主记忆里的高冷啊?

    商晚满意地呼噜呼噜便宜相公那头乱糟糟的长发,手感并不好,但是她摸得还挺开心。

    她刚才在水里加了三滴灵泉水,这一碗喝下去,退个热没问题。

    等陆承景喝完,商晚接过碗,两眼盯着他,“你右手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从刚才开始,不管是从草席上坐起来,还是捏着被子,接碗,陆承景都是用的左手。可在原主记忆里这位并不是左撇子。

    “手筋断了。”陆承景说得轻描淡写,商晚却没错过他眼中划过的那抹黯然。

    右手对读书人来说何其重要,手筋断了,手也就废了。

    她双眸眯起,心头冒出一股子无名火,“谁干的?”

    陆承景垂下眼睫,没答。

    商晚握了握拳,压着怒火掀开裹在陆承景身上的薄被,将人按在床上,从头皮开始,一寸寸往下检查。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?”陆承景想推开身上的人,但是商晚力气之大超乎他的想象,根本推不开,羞恼之下,红晕稍退的脸霎时比天边的晚霞还艳。

    “老实点。”商晚警告地看他一眼,白皙手指轻轻抚过他胸口那道还在往外渗血的鞭伤,眸中划过冷寒的杀意。

    陆承景不经意看见,推人的动作一顿,话语脱口而出,“你不是商晚。”

    商晚性子怯弱自私,遇事没有主见只会哭哭啼啼,是他的好大嫂“用心”为他挑选的妻子,怎么可能有这样摄人的眼神?

    “我是。”不过不是原来那个。

    商晚松开他,扫了眼他藏在长裤下无法动弹的双腿,心中怒意更甚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?”陆承景艰难地撑坐起来,目光在商晚面上逡巡,“商晚不可能为了我夜闯大牢,也没这个本事。”

    商晚瞧他,这是退烧之后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?

    啧,还是刚才比较乖。

    “我只说一次,听清楚,”商晚倾身上前,两人目光相对,“我、就、是、商、晚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陆承景下意识反驳,商晚睨着他泛白的唇,“再说亲你。”

    陆承景:“……”流氓!

    他赶紧把嘴闭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“这才乖。”商晚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,“以后再告诉我谁动的手也行。时间不多长话短说,劫狱行不行?”

    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受伤的花瓶再待在这糟糕的大牢里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陆承景想也不想地反驳,“劫狱只会坐实我的罪名,若严判还会连累家人。”

    商晚撇撇嘴,陆家可不就怕被连累嘛。

    “忘了告诉你,陆家已经连夜将我们一家三口除族了,净身出户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陆承景瞳孔骤缩,左手紧攥成拳,连呼吸声都粗重两分。

    “还病着呢,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犯不着生气。”商晚将他左手五指一根根掰开,心道这手骨肉均匀,手指修长漂亮,和便宜相公的脸一样好看。

    手指传来陌生的揉捏感,陆承景都顾不上生气和失望,惊得把手往回一缩,漆黑的双眼警惕地盯着身旁的女人,俊颜上带出三分恼意。

    哪有女子抓着男子手不放的?行事这般出格,这女人肯定不是商晚!

    商晚无辜地眨巴眨巴眼,她就是单纯欣赏一下漂亮手手,顺带着捏了两下,便宜相公一副她要强了他的表情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和原主娃都生了,至于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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